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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文青春
悉皆为蛙━━痛苦是无知的结果
2007-12-01 00:00    点击:    作者:    来源:兰州城市学院文学院

日本小说家芥川龙之介有篇微型小说名《蛙》,我们把它再缩微成下面这段文字:

池塘周围,长满了茂密的芦苇和菖蒲。在芦苇和菖蒲的那边,高大的白杨树林矫健地在风中婆娑。

那时在芦苇叶上有一只蛙,摆出大学教授的姿态,说道:“为什么有水呢?是为了我们蛙游泳。为什么有虫子呢?是为了给我们蛙吃。”

“对呱!对呱!”池塘里的蛙一片叫声。┅┅在白杨树根睡着一条蛇,被这呱呱呱嘎嘎嘎的喧闹声给吵醒了。

“为什么有土地呢?是为了草木生长。那么,为什么有草木呢?是为了给我们蛙遮阴凉。所以,整个大地都是为了我们蛙啊!”

“对呱!对呱!”

蛇,当它第二次听到这个赞成的声音的时候,便突然把身体像鞭子似地挺起来,优哉游哉地钻进芦苇丛里去,黑眼睛闪着光辉,凝神窥视着池塘里的情况。

芦苇叶上的蛙,依然张着大嘴巴进行雄辩。

“为什么有天空呢?是为了悬起太阳。为什么有太阳呢?是为了把我们蛙的脊背晒干。所以,整个的天空也都是为了我们蛙的。森罗万象,悉皆为我这一事实,已完全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。当敝人向各位阐明这一事实的同时,还愿向我们创造了宇宙的神,敬致衷心的感谢!应该赞颂神的名字啊!”

话音没落,蛇脑袋好像抛出去似地向前一伸,转眼之间这雄辩的蛙被蛇嘴叼住了。

“糟啦!呱呱呱,嘎嘎嘎!”在池塘里的蛙一片惊叫声中,蛇咬着青蛙藏到芦苇里去了。┅┅年轻的蛙一边哭一边说:“水、草木、虫子、土地、天空、太阳,都是为了我们蛙的。那么,蛇是干什么的呢?蛇也是为了我们蛙的吗?”

“是呀!,蛇也是为了我们的。要是蛇不来吃,蛙必然会繁殖起来。要是繁殖起来,池塘━━世界必然会狭窄起来。所以,蛇就来吃我们蛙。被吃的蛙,也可以说是为多数蛙的幸福而做出的牺牲。是啊!蛇也是为了我们蛙的!世界上所有的一切,悉皆为蛙!应该赞颂神的名字啊!”

我听到一个年老的蛙这么回答道。(选自《芥川龙之介小说选》吕元明译)

这篇小说所启示于我们的思想近于庄子的“齐物”。从宇宙整体、从“道”这个最高角度反观生活,相反恰为了相成。所谓“悉皆为蛙”,换句话说,就是人生的大观视角,是超越的“界外视点”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我们便可以明白这样的道理:“世界本身并不是坏的,而是我们用以感知它的方式是错误的。”(马蒂厄《和尚与哲学家》)一切惊怪、怨恨也源于感知世界的方式与观察世界的角度有问题。芥川龙之介的《蛙》正是用一种形象而抒情的方式提示了这一人生至理。

所以“痛苦是无知的结果。”(马蒂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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